查看原文
其他

朱令去世——从未遗忘,不敢遗忘,希望有生之年看到真相

天涯社区
2024-11-14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党叔 Author 小党


关注涯叔,不迷路!⬇️

点击右上角3个小点后再点击【听全文】就可以收听本文

2023年12月22日晚23点,

上个月刚刚过完50岁生日,

清华大学1992级学生朱令在北京去世。

在这个悲伤的时刻,

让我们向朱令致以最后的敬意和祝福。

愿她在另一个世界得到永恒的安宁和幸福;

愿她的家人能够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继续坚强地生活下去;

愿社会各界继续关注和支持类似案件的侦破工作;

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从朱令的故事中

汲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


本文作者系媒体人、
天涯社区前员工、天涯杂谈版主小党,
在采访了朱令的父母后写于2013年,
以此纪念那些不能忘却的纪念,
献给朱令,和所有关心她的人。

朱令家窗台上的绿植。小党摄于2013年4月28日。

引 子

2005年是朱令中毒的第十年,张利写下了《十年一梦间》:“我曾经以为,这样的故事应当只出现在文学作品中,但是,它却真切地发生在我的身边,如此真实,纤毫毕现,让人心痛,让人期望它永远只是一个梦。”

此前一年,在小区遛弯时,张利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朱令,这是毕业后他们第一次重逢。从那以后,每年他都会去朱令家坐坐,有时候会带上同学潘峰。

张利199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学系,他所在的92级物理化学及仪器分析专业简称为物化2班,张利是班长,物化2班学号921966的女生,名叫朱令。

1995年4月28日,北京市劳动卫生职业病防治研究所的陈震阳教授检测确认朱令为铊中毒,正式确认了这起震惊全国的恶性案件。

铊(音ta)化学符号TI,剧毒重金属。陈震阳曾对媒体表示,因为检测出“两次峰值”,所以朱令是两次铊盐中毒,且第二次中毒是“致死的大剂量”,他判定有人投毒。

朱令家人得知被投毒后立刻报案,警方介入调查,但凶手至今未归案。

这时已是2013年(本文写作时间),朱令中毒致残近二十年后,张利仍义愤难平:“像她这样的家庭,也不算是弱势家庭,但是居然最后还是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所以像我们小市民小屁民犯点什么事情的话,你说,能想象吗?”

剧毒致朱令100%伤残,生活不能自理,语言能力也几近丧失殆尽。北京警方以投毒案立案调查,朱令室友一度成为警方调查的方向,但真凶迄今未归案。


朱 令

“这里是中国北京大学,一个充满自由民主梦想的地方,但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死去。”1995年4月10日,北京大学力学系的学生贝志城和室友蔡全清,把这封求救信通过当时中国罕有的互联网发送到了国外的医学邮件组里。

这个正在死去的22岁女孩,是中学时坐在贝志城前面的女同学朱令,彼时她是清华大学化学系92级物理化学及仪器分析专业的学生,按照清华的班级命名传统,这个31人的班级简称为物化2班。注册名为朱令令的朱令,学号921966。

贝志城的互联网求救一共反馈回了1635封邮件,其中有211封认为朱令是铊中毒。铊化学符号为TI,剧毒重金属,铊盐可作为杀虫剂或灭鼠药原料。铊化合物接近无味,溶解性良好,能导致慢性或急性的脱发症,严重的会导致死亡。

1995年4月28日,北京市劳动卫生职业病防治研究所的陈震阳教授检测确认朱令为铊中毒。

根据陈震阳、王顺珍等人1997年发表在《中华劳动卫生职业病杂志》上的论文《罕见的1例严重铊中毒情况介绍》,1994年12月,朱令因食欲不振、腹痛、便秘等不适症状入院,入院后头发全部脱落。1995年1月好转出院参加学校考试。

1995年3月8日又开始出现强烈的脚痛、小腿痛,痛得不敢触及任何物品,病情发展很快并累及腰部。再次入院时两手指甲有明显的指甲白色横纹, 怀疑过有铊中毒的可能,但病人家属和校方均否认患者有大量毒物接触史。收治后病情继续发展, 很快波及胸部,面肌歪斜,语音不清,饮水呛咳,出现呼吸困难, 采取气管插管进行人工呼吸,3月下旬陷入昏迷状态,头发又一次全部脱落。确诊系铊中毒后以普鲁士蓝每天20g加异丙醇灌胃解救,朱令最后在10月份苏醒过来。

成年人铊的致死剂量约为10到15毫克/公斤,陈震阳论文中的数据则显示,4月28日初次检测时,朱令尿液中铊含量为275微克/升;脑脊液铊含量为263微克/升;血清中铊含量为31微克/升;毛发中铊含量为531微克/公斤;指甲中铊含量为22824微克/公斤。在一份警方的相关文件中称:“经检测,朱令体内铊盐已达医学致死含量(1克左右)”。

陈震阳后来对媒体表示,因为检测出“两次峰值”,所以朱令是两次铊盐中毒,且第二次中毒是“致死的大剂量”,他据此判定有人投毒。

1995年4月28日晚,朱令家人向清华大学保卫部报了案。


孙 维

朱令在清华6号楼114的室友孙维成了警方调查的唯一嫌疑人。“97年4月2日,在即将毕业的前夕我突然被公安局14处以‘简单了解情况,只是换个地方’为由从实验室带走讯问”,孙维在天涯社区的帖子中说。

2005年12月30日,2006年1月13日,孙维用ID“孙维声明”在天涯社区发布了两篇长文澄清自己的嫌疑,“98年8月,公安14处宣布解除对我的嫌疑,他们承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和朱令中毒有关。”

孙维的回应起于2005年11月30日网友skyoneline在天涯社区的帖子《天妒红颜:十年前的清华女生被毒事件》。这篇帖子中指出身世不寻常的孙维,就是朱令被投毒案的疑犯。

2005年12月18日,孙维开始寻求4位同班女生的支持,她说:“中国成百上千的网站上在谈论谣言(基本都是咒骂我的),我很难再保持沉默了。”

孙维在声明中驳斥警方说她是唯一能接触铊的学生之一说法,她称清华对试剂的管理根本不严格。据报道,孙维因为课题能接触到铊盐,且医生介绍当时北京能接触铊盐的仅200人左右。网友由此认为孙维具备获取铊的途径,同时因为和朱令同宿舍,她也具备投毒的条件。

孙维还回应了她爷爷为她向国家领导人求情的传言,孙维称1997年她爷爷已过世。根据百度百科,孙维的祖父为孙越崎,曾任第五至七届全国政协常委;堂伯父是孙孚凌,曾任北京市副市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

在1995年的一篇报道中,朱令室友曾对记者说“我很忙,没有时间给你讲朱令。”此事一直被用以佐证朱令与室友不合,因此声明中也有一段讲述6号楼114室的融洽生活,“我们的宿舍生活非常快乐,我们几个舍友五年来别说吵架,脸都没红过。”

12月30日的声明发布2分钟后,同宿舍的一名女生便跟帖近3000字证明和支持,她在回应网友对时间的质疑时承认:“孙维事先给我发过原稿,并告诉我她要发贴的时间”。之后的几天里,物化2班共有十多位同学立场各异地相继加入网上讨论,这场2006年最激烈的互联网讨论进入了高潮。

虽然孙维的声明得到了多名同班同学的支持,他们和那些指责她就是凶手的网友展开了辩论,但事态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网友们通过网络搜索把他们的名字、地址、照片、电话、工作单位等个人信息发布到了网上,甚至有网友针对其中两名在美国的同学“向美国移民局和联邦调查局报告他们‘支持嫌疑犯的罪行’,并试图阻挠他们的绿卡申请。”

这让孙维和支持她的几名亲近朋友非常苦恼和愤怒,孙维在一封邮件中恨恨抱怨说:“我现在非常非常明白,为什么中国会有文化大革命,警方什么都不会做。”

在以孙维父母名义起草给北京警方的一封信里,他们“恳请政府出面保护他们的一切合法权益,澄清对他们的诬陷。同样对国内的同学也给予保护。”这封信和声明一样,孙维与多名同学参与了修改。

这些资料由一名在2006年入侵了孙维等人邮箱的黑客在2013年提供给我,包含贝志城在内的两位发件人对我证实了他们所涉及部分的真实性。这数十封邮件内容包括声明发表前几名“密友”同学对声明的各种修改意见、孙维发给他们的网络回帖指南、对朱令家的评价、对网络骚扰的批评、同学间因此事而起的怀疑和争执等内容。部分邮件2006年曾在网上公布,在那之后,他们更换了邮箱,至今未再公开对朱令案发表评论。

“剑在手上,可以杀戮,也可以起舞,全凭内心的信仰。”这位化名为“追铊”黑客在2013年对我说。他承认这些邮件中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指证孙维,“但可以供更专业的人士进行分析。”他坦言,接受采访只是为了吸引舆论对朱令案的关注,“我希望推动案件调查重启,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希望。我一直在做我能做的。”

那场迄今为止最热烈的朱令案讨论终结在2006年1月19日。在天涯社区管理员发布了一篇《暂停“朱令铊中毒事件”讨论的通知》后,相关讨论开始受到限制。当时天涯社区的一名负责人回忆,暂停讨论是因为接到了有关方面的通知,另一名当时的负责人也证实了这一说法,“这么大的热点,天涯怎么可能主动去禁止?”

“孙维声明”再次出现在天涯已是2013年4月18日,一篇《这么多年,和很多人一样,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获得了几百万的点击。“孙维声明”没有回应我的联络要求,但有知情人士表示经过2011年的互联网密码大泄露后,这个ID可能已经被盗,不再由孙维使用,“登陆IP已经不在北京而是广东中山。”


物 化 2 班

“当时感觉就是差那么一点就能终于推动了,然后突然就泄了劲。” 2013年时提到前面那次声势浩大却毫无进展的努力,曾担任物化2班班长的张利很泄气,“最后还是不知道是谁的能量太大,给压下来了。”

对再次喧嚣而起的朱令案网络大讨论,张利和同学们的热情并不高,至少表面上看如此——2006年,物化2班有超过1/3的同学到天涯发表对此案的看法,但如今公开发表意见者寥寥,“很多人在观望,除非真的有什么力量把这个案件推动,突破了这个瓶颈的话,也许会燃起一些人的希望。”

张利说:“像(朱令)这样的家庭,也不算是弱势家庭,但是居然最后还是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所以像我们小市民小屁民犯点什么事情的话,你说,能想象吗?”朱令的父亲吴承之曾是国家地震局的高级工程师,朱令的母亲朱明新曾是中国远洋集团的高级工程师,朱明新的父亲朱启明,参加过一二·九运动,曾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担任顾问。

令张利沮丧的原因,还有那年联名上书的失败。在2006年的大讨论如火如荼时,身在加拿大的同学童宇峰提议由海外同学联名上书人大,“让公安局重查此案并公布当年的卷宗”。

在童宇峰和张利起草的这份《清华大学化学系物化2班同学关于请求公安机关侦破朱令令中毒案件的公开信》中称,“物化2班同学请求北京市公安局启动停滞多年的侦查程序,找出真正的凶手。”

到2月16日时,童宇峰已完成了公开信的第三稿,但准备在当年3月5日人大会议召开前递交给相关部门的计划最终流产。童宇峰告诉我,2月23日,同学高*突然提出,联署的同学不应分海内海外,并且以物化2班的名义发出的公开信,也应该大家一起讨论确定内容。“然后原先没有参与讨论的金*,薛*等人均在校友网上提出需要修改各种细节。金*,薛*,潘*等人先后提出各种公开信版本,到3月11日最后潘*贴出他的多次修改后版本时,人大已经召开,再无热点。”上书无望后,童宇峰在5月中旬收集到海外同学7份签名,国内同学6份签名后,将信交给了朱令父母,“高*,金*,薛*,潘*等人在拖延公开信之后销声匿迹,没有参与签名。”

童宇峰提供了两个版本的联名信。一是他交给朱令父母的版本,另一个是潘*2006年3月11日修改过的版本。两个版本的区别在于,潘*修改的版本加上了“朱令家属怀疑有人蓄意投毒”、“媒体的报道有不实之处”以及“班上部分同学的正常工作和生活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等表述。

高*、金*、薛*、潘*以及薛*的妻子李**,潘*的妻子王*均是物化2班的同学,高*、金*、李**和王*是孙维发表声明时求助的四位“密友”。在2013年,我没有联系上除潘*外的其他人,潘*婉拒了我的对话要求。

朱令案,成了物化2班的“一块心病”。童宇峰说。


已 结 办

直到2007年9月,家人才知道朱令被投毒的案子早在1998年已结办。“所以你说阻力在哪里,我就不明白这个事情怎么就不能按照法规来办呢?”朱令母亲朱明新对我说。

2007年,曾担任中国地震局局长的全国政协委员陈章立,给政协全国委员会办公厅信访局写信要求对朱令案“抓紧破案并妥善处理”,信访函被转交给公安部后,有了复函。

这份编号为“公办查[2007]040014号”的复函称,朱令基本确认系人为投毒所致,“大脑、中枢神经、肺、肝均受严重损伤,脑组织萎缩,双目失明,四肢、语言及记忆功能丧失,处于重残瘫痪状态。”但由于事发两个月后才报案,证据已经灭失,案件终未侦破。1997年10月23日,市政法委书记召开了公检法“三长会议”,认为“直接证据不足,案件继续侦查难度大”,经中央领导批示后,1998年8月25日,警方“结办此案”。

“‘结办’并不是法律用语,法律上只有‘办结’。从法律上来说,发现犯罪嫌疑人,必须移送检察机关起诉。如果侦查过程中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或者犯罪嫌疑人不应该追究刑事责任,那就应该撤销案件。现在是‘结办此案’,就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把这个案子给结了。”律师斯伟江在2013年就此告诉我。

这份复函更让吴承之坚信案件中有蹊跷:“证据不足,那公安局可以继续做工作。他不可能就结办此案,这个案子完全是行政插手。”

在得知案子早已结办后,朱令父母开始寻求公开案情卷宗,“材料已经非常多了,我觉得公开了,结果实际上很清楚。”。2008年5月1日起,《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开始施行,朱明新看到了契机。5月12日,她向北京市公安局申请了信息公开,要求公开立案侦察、侦破过程和结果。5月30日,北京市公安局以“法律、法规及相关规定不予公开的其他情形”为由不予公开相关信息,北京市公安局在一份《行政复议答复书》中称,朱明新申请的信息“属涉密材料”,不属于公开范围。但2009年3月16日北京市政府的2008年第181号行政复议决定书以北京市公安局的不公开理由违规为由,决定撤销给朱明新的《政府信息不予公开告知书》。吴承之说,此后朱家再申请信息公开便不再被受理。

2011年,朱明新又看到了希望。她看到报纸上称北京市公安局“鼠标一动就可以查案情”,赶紧给法制办公室宣传的一位同志写信。很快,她收到了回复,称会“继续责成公安局做后续工作。”然而,希望再次落空。直到今天(注:2013年),她仍不知道“后续工作”进展如何。

这件在朱令父母看来比重启调查还重要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冷 案

“从头到尾,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任何一个人积极点,任何一个人不那么冷漠,结果都不会这样。”前《东方时空》编导朱宁对我说。2007年,在经历了一年制作和40几次修改之后,央视《东方时空》等节目播出了纪录片《朱令的十二年》,吴承之把这个片子刻了盘,发给每家前来采访的媒体,朱宁是这部纪录片的编导。

朱宁还记得,有一次朱令案的办案民警李**召集志愿者们开会,希望志愿者不要去追究真凶,“这不是你们该干的事”,应该在物质上多帮助。“刚开始,我也觉得有很多黑幕,但是接触多了,我没有感觉到有非正常力量。要是能坐实,警方早就行动了。”朱宁对我说。

“现在这个结果是方方面面造成的。为什么证据不足?为什么清华当时不把朱令的物品封存?说学校没有铊盐是怎么回事?这个事情是经不住推敲的。”朱宁至今对清华当时的态度仍为不解。

吴承之回忆说,朱令入院及报案后,清华一直否认有铊,但是办案的警官说,铊全世界年产量也就十几吨,北京能接触到铊的单位就二十几家,能接触铊的人也就二百多人,最后警方经过排查,在石家庄发现了清华购买铊的发票,“找到证据就承认了。”

尽管1995年4月28日晚朱令家人就通过清华大学化学系主管学生工作的薛教授向清华大学保卫部长报了案,但5月5日清华大学保卫部才向北京市公安局报案,5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立案调查。而就在五一假期里,朱令宿舍失窃,朱明新告诉我,失窃的物品有“朱令的水杯、洗发液、隐形眼镜盒子”。朱明新曾告诉媒体,95年4月29日家人与薛教授联系,要求立即迁出同宿舍的同学以保护现场,查封朱令在学校的物品,进一步化验。但对方表示,迁出同学有些困难。2013年我向薛教授求证,薛教授拒绝了我的采访。

朱明新告诉我,警察曾对她举例:“比如一个人把他老婆杀了,什么证据都有,尸体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刀,所以不能定罪。”

在汹涌的舆论下,2013年5月8日下午5时,北京市公安局通过官方微博发布了一份《北京警方回应“朱令令案”》,多年来首次对朱令被投毒案作出了公开说明。

这份回应中称,1995年4月28日,朱令被确认为铊盐中毒。同年5月5日,清华大学保卫部向北京市公安局报案。接报后警方立案,组成专案组开展侦查工作。因为从朱令令出现重度症状到公安机关接报案件,时间已近半年,相关场所没有监控设施,犯罪痕迹物证已经灭失,尽管办案人员尽最大努力,采取了当时能够使用的各种刑事侦查措施,仍未获取认定犯罪嫌疑人的直接证据。

警方称,专案组始终坚持依法公正办案,未受到任何干扰。虽经努力,但确有一些案件受侦办条件限制,碍于证据灭失等客观因素,最终无法侦破。

如今若要侦破一桩19年前(注:以2013年计算)的投毒案,“的确非常困难。”曾担任美国康涅狄格州警政厅长、被誉为华裔神探的李昌钰博士在电话中告诉我,在他看来,警方曾经调查的嫌疑人也“很可疑”。这类多年未破的案子,他们称之为“冷案”,如果警方还保存着当时的原始案卷、原始物证的话,“可能有机会。”李博士介绍,在美国,警方的卷宗是可以公开的,如果是警方已经没有继续调查的案件,受害人家属或者媒体就可以向法官申请查看案卷。李昌钰告诉我,最近他们刚侦破了一起40多年前的“冷案”,正是在当年的原始证据中找到了新的物证,最终抓到了凶手。

时任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侦查学院副院长陈刚在2013年接受我采访时说,投毒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有相关的证据来证明,“现在应该更多反思的,是当时一些证据的条件,包括一些办案程序的不规范。清华一开始否认实验室有铊盐,作为校方没有主动提供证据,如果后果非常严重的话,要追究它的刑事责任,因为涉及作伪证,导致整个案子的方向都错了。公安机关在现场的物证提取的及时性也确实存在欠缺,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2013年5月9日,朱令新的代理律师李春光向北京市公安局寄送了《信息公开申请书》,他说:“这次机会再错过了,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本文写于2013年,那年朱令四十岁。本文所有内容基于2013年我的采访及此前媒体报道。因时间变化,加有注释及少量称谓修改,且对一些人名做了处理。(完)

写在最后:

12月23日,南都记者联系上清华大学“铊中毒”案当事人朱令的父亲吴承之。其称,朱令已于22日22时59分离世。

针对网友的关心和慰问,吴承之告诉记者,“没感觉(正义缺席),很正常吧,医院也尽力抢救了。(朱令)会安葬在北京。”吴承之同时透露了与妻子的近况,称“我们身体也还行,还没什么计划,慢慢安排。”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天涯社区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